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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凯雄:别把市场化作为不要底线的借口

          从市场化、数字化条件下文学出版的现状来看,涉足文学出版的出版机构不计其数,品种也越来越多。拿长篇小说为例,年出版30004000种已不是小数目,但真正进入市场流通的有多少?相信不到50%,其他无疑就是自娱自乐了。这个统计还仅限于纸质出版,网民自主上传的没有办法统计。与此同时,同质跟风出版也愈演愈烈。常销产品越来越少,生命周期变短,一版活儿成为常态。去年人文社60周年,我们做的统计是:60年人文社出版图书1.3万种,现在每年的动销品3000种,年度新书品种在350400种。但在一年期内实现加印的图书越来越少,大概十来种左右,这个数字还在下滑。人文社作为文学类出版靠前的出版机构尚且如此艰难,整个行业又如何?

 

  当然,繁荣总比单调乏味好。文学出版在数量上的确呈现出繁荣,退到底线评价,至少比单调和没书看要好。在庞大的数量中,也的确出现了有价值的作品。但仔细分析,这种繁荣骨子里面未必是丰富,可能还折射出另一种单调。至少在流行读物、畅销书板块我们不难发现,近年畅销书排行榜的前30名,新面孔越来越少,新产品越来越少,传统作家的新作进入畅销书榜前30名非常困难。进入的是什么?一类是“80的韩寒、郭敬明等人,另一是类型小说,官场、穿越、职场、玄幻等等。从大的文学品类来看,还是一种单调。

 

  文学出版走到今天是综合因素决定的。市场化必然带来多样化、阅读细分、娱乐化。数字化刚刚起步,草根狂欢,出版变得没有门槛。创作者自身也有问题。官场、职场小说为什么大行其道?它们的共同点是跟当下的现实生活紧密相关,在某种意义上提供了人生经验,满足了读者的窥视欲,而传统作家有几个触及了当下?小情感、杯水风波,要么就是把时间往前推,说父辈的故事,跟老百姓、当下现实生活、风云变化相关的,不去触碰。当然,还有评论界的原因(一是没有原则的恶炒,二是作学术状,唯怪、唯新)。眼下的这种丰富是浅显的丰富,不是做出版的真正追求。我们不能以这种丰富性、市场化作为不要底线的借口。

 

  那么文学出版到底何为?在我看来,第一,至少做出版,底线不能失守。第二,追求真正意义上的丰富。文学的生命力在于个性,畅销书只是其中的一种。第三,我们不反对快餐,不反对昙花一现的东西,但内心要保有对常销书的追求。前不久,人文社办了《白鹿原》20周年庆典,中国人民大学礼堂挤了很多人。再过20年,还有没有作品值得我们做这样的事情?古今中外能够长存下来一定是对时代、对命运有深切思考,并且赋予艺术个性的作品。第四,在市场化、数字化条件下,出版人一定要保持积极进取的状态。出版的本质是选择,主动权在出版人手里。中国现代出版业,但凡大的出版家,绝对不是做来料加工的,一定是有所倡导、有所组织、有所策划的,体现着强大的主体意识。出版人最没有资格抱怨低俗跟风,只要你学会拒绝。当然,有人会说,拒绝就会饿死。没有创造,拒绝肯定饿死,在拒绝的时候,有所创造、有所倡导,就不会陷入绝境。有时候这些道理看起来不现实,但硬着头皮走就是现实。